碳酸ちゃん

你是无意穿堂风 偏偏孤倨引山洪

鱼与愚

【尹柯x林惊羽】

虚构的剧情,不要太当真 :)

不出意外地话,可能是个初恋的故事。


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—





“你好。”

省略冗长的絮语,让我们重新来过。



1.

尹柯自认愚笨。

愚笨可以分很多种。

数学题勤勤恳恳算到最后,跟练习册末尾的附加答案少了位小数点,握笔的人心有不甘,怨念发泄在笔尖。

“哧啦——”一声愠怒,演草纸瑟瑟作响,不敢偷偷舔舐伤口,又低下头任发烫的EF尖水笔作恶。

很显然,已经获得保送名额的尹柯不需要考虑这些。

他称这为生理性愚笨,比如马思远。



故事的主人公抬起头,即使那双眼睛此刻正怒瞠着尹柯,像一年一度北京的六月天气般阴晴不定,但尹柯无法否认,被众人捧上天的最温柔班长马思远,确实有双剪水双瞳。

马思远听闻,嘴角一咧,开始他擅长的谈天说地,很快忘了尹柯的愚笨论。




其实我才是真正的愚笨,尹柯眯盹中想道。

他强撑下巴,马思远实在是太唠叨了。他无心知道马思远今天的早餐吃了几颗清水煮蛋,自行车卸掉铃铛该怎么响,这样繁琐的生活,他是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的。

自习课就这样,每天,每天,浑浑噩噩过去了。




2.

还有一种愚笨呢,是心理上的。




3.

“喝了吧,多喝点水感冒才能好不是嘛。”

“你怎么越来越啰嗦,比马思远还讨厌。”

说话的是尹柯的同桌林惊羽。

尹柯挠了挠头,不知道他气打哪儿来。

他俩的对话引起了马思远的注意,他放下数学题,以一种很纠结的头部托马斯全旋式扭头,结束了尹柯和林惊羽的战斗。



不。

对话双方火力相差悬殊,不能说是战斗。

马思远恨铁不成钢,“尹柯,你对我那套利索的嘴皮子枪法,怎么到鲸鱼这就哑火了?”


意料之中的,没有回答。




4.

好像在那个嚣张跋扈的十五岁,谁都爱给朋友起个不太雅致的别称,朗朗上口,当事人却不一定苟同。

但是十五岁美好也美好在,“我起的外号别人不许叫”,也算是种偏执的霸道。

小孩子嘛。



“鲸鱼”不再是尹柯一念之间脱口而出的两个字符,它成为林惊羽高中时期的代号,由着所有熟悉不熟悉的人称呼,“鲸鱼”这个词非常奇妙,念到最后会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。

尹柯不愿承认,是不是小小的占有欲会作祟,起初只是钢笔洇了个点——还没有手指肚大的一丁点儿,可他差点忘了,历史课老师敲黑板强调的重点,重中之重:星星之火可以燎原。

由此可得出假设句式:

如果我预测到大家都会那样叫你,我就不起这个名字了。
如果我早知道的话,就能提前掌握时局吧。
如果我早点听说…
如果我…

怀揣愿望是好事,总是不停的作忏悔,除了让一个人在时间这条有限坐标轴上多写几句废话,可利用的寿命减掉万分之一。

除此之外,也没什么实质性的作用。



真是事后诸葛亮。

二十二岁的尹柯再回想起这些细枝末节,虽然很多细小如雪沫的点滴早已消失在时间的走马灯,他庆幸自己,在远离青春期多年后,仍然有抓住其中某颗的能力。

然后,未来得及摊开手心,就清楚的幡然醒悟,在指缝纹路中融化的,正是那颗还没看清的雪粒子。
冰冰凉之后,便什么也不剩了。




5.

毕业之前的模拟考试,不具有任何实际意义,尹柯尊重这种仪式感,还是按时考勤,胳膊下垫着发黄的卷子。

听说是利用环保材料制作的,用完可以回收,虽然样子丑了些,纸质还很粗糙。


一摸的作文题让他困惑不已,命题作文《他这个人》。

他几乎能想象到作文考评时,满分作文印成千百份供大家阅览,那份作文里的那个人,绝不会是青春懵懂中磕磕绊绊走向你的那个,多半是“我爱我的老师”,“感谢老爸”,如此这般温馨的结尾。

可以从五岁看到五十岁,这样稳定的关系。



尹柯提笔,想的却是某个朦胧不清的他。

抠着卷子磨损的边缘,环保材料的缺点显现出来,丝缕的纤维不耐烦的漏出一隅,尹柯的指甲被视为仇敌,兵临城下,不得不争先恐后的钻进指甲和肉的那条缝隙里,细细痒痒的,誓要给侵入者一点颜色看看。

不小的动静搞得尹柯烦躁不安,手不听话地在草稿纸上作妖,毫无章法,林惊羽从半米之隔的右手边传来讯号——不懂大人们为什么总要在重要时刻与别人划清界限——此讯号非彼讯号——事实上可能只是个眼刀,通过尹柯的脑子加工完成,就变成商店有售的日本少女漫。



“别人捕捉不到的珍贵瞬间,我却记了大半生。”

何不把情话说的浪漫点。



林惊羽,他这个人。


偶尔从不知名角落传来咳嗽声,他是处女座,洁癖的触感让他不自觉缩脖子,眉头要拧成老北京麻花啦。
妈妈常常教导我不要只看表面现象,比如上课装作认真听讲,其实金屋藏娇,桌洞暗藏不能说的秘密,仔细观察的话,耳机线顺由上衣下摆、衣领,捂住耳朵那刻又在袖口抽出,动作必须一气呵成,稍不谨慎就可能前功尽弃,需要承担罚站写检查的风险。

如此说来,我的同位是个很厉害的人。

……


我完美的同桌,他的小瑕疵,只有我知道哦。

他不爱搭理我,所以,对着我的时候,不怎么爱笑呢。

话虽这么说,也不影响他是个超级完美的人。



“这就是你写的一摸作文?”


语文老师是个地中海老头儿,五十多岁的小老头儿,生气的话会吹胡子瞪眼,样子很滑稽,尹柯仔细观察了一番,嗯,现在这样就是在生气了。

办公室弥漫着奇怪的气息,迟钝如尹柯也发觉了异常,比如老头儿隔壁桌的数学老师,他正拿着本拿反的小说,眼睛炯炯有神,脸憋得通红,肩一抖一抖的,算是偷笑未遂。

“尹柯,不要以为被保送就不用学习了!你这写的什么狗屁不通的东西!本来指望拿你当范文,哎,可气死我了哟!”

说到兴起,胖胖的手象征性地抓起本就稀少的头发,可怜为数不多的几根毛发——力道控制不好,可能还捋掉一根。

害得老头儿痛失珍贵毛发,这下尹柯罪加一等,彻底被判了劳动改造。



“先去写个五千字检讨再来见我。”

“哦…”

有来有往的交易,才称得上青春嘛。

只好沉下心安慰自己。




6.

狭小逼仄的教室,暧昧不明的昏黄光线,很多年后,尹柯给门卫大爷说尽许多好话才获准进入,他掐着秒表,努力还原数年前自己的坐姿,却没能再遇见一次奇妙的落日。

深黄浅黄搅拌均匀,打出温柔泡沫,当头浇十五岁的自己一棒。这样的机遇,和拿十块钱买刮刮乐的勇气,永远停留在十五岁的夏天了。


“高一”这个名词的意义在于迎新辞旧,可以看作平行世界里的新年,兵荒马乱,放个屁都值得纪念的好年华。

新年晚会的扛把子是《难忘今宵》,不难解释为什么每次听这首歌,全家人围坐在电视机前,每个人眼中饱含热泪——老辈泪点和尹柯尿点的完美融合——行吧,总之要的就是那个气氛。

高一的迎新晚会显然更活泼些,这次主角轮到少年们当家,很不幸,马思远大人钦点尹柯和林惊羽代表班里去表演。

尹柯想不通,既然以“迎新”的名义,为什么要新生上台表演。

想不通的事太多太多了,微不足道的就忘了吧。



也有不那么微不足道的,比如林惊羽,尹柯在内心默默举办的“如果我是女生最想跟ta交往”第一名。他不知道林惊羽是如何通过层层海选摘得桂冠的,总之他一慌神,林惊羽就拿着奖杯,在领奖台最顶端耀武扬威了,金色的奖杯质感不错,隔老远看不出镀金还是真金的。

真好。

虎牙真好,天气真好,他可真好。



事实证明,尹柯的内心活动,熬过水逆,最终照进了现实。

林惊羽不情不愿,咬着牙问尹柯:“演什么啊?”

虎牙蹭着嘴唇磨了又磨,小恶魔的咒语显灵,迷得尹柯七荤八素,就差把自己当作祭品。

“嗯…我都可以呀。”

什么都好,反正有你在。



无数个夕阳西下,余晖染红的姿态一如往常,接受洗礼的人却几经更迭。

尹柯始终记得,那个星期一到星期日,曾为了一个目标走进练习室的他和他。

林惊羽桃花般的眼睛依然美丽,动作放慢再放慢,一帧帧定格,撒满斑驳的金黄色,光被睫毛笑意绵绵打破,30度空气加温,融化成细密一片,不经意揉进那人的黑色瞳孔里。

从此,漆黑的世界铺上了洁白日光。


少年腰肢灵动,刻薄的外表下竟也有柔软一面。


双人舞大成功,两个人捧着奖杯的合照傻兮兮的。

马思远从老头儿办公室出来,合不拢嘴,直说要请他们吃饭。

尹柯扶上腰——寻不到什么时候起变成了习惯性动作——反正跳舞落一身伤,看起来很man嘛。

“我就不去啦。今天想早点回家。”

显然他没意识到马班长的良苦用心,摆摆手,逃也似的背上双肩包,可能是怕马思远反应过来拒绝自己的请求,沿着规划好的迁徙路线,张开候鸟的羽翼驶离现场,在教室转角留下一地羽毛。

“我…”马思远一句话噎在胸腔,林惊羽见状,说,那我也不去了。

双宿双飞,消失在同样的地方。

马思远拍拍胸脯,殊途同归,目的达成。




7.

是有沮丧的。尹柯自述道。



委屈付出的情感得不到回报,毕竟理科生的世界是1+1=2的法则,在EQ方面天资不聪颖的尹柯,理所应当把他的等式带入到爱情世界观里。

错误的前提条件下,自然是不成立的。

不懂就要问,每当这个时候,请教优等生马思远是不二的选择。



“马思远,你说林惊羽是不是讨厌我,还是我对他不够好?”

空手套白狼显然不现实。



“想知道?嘿嘿,先把数学题借我抄~”

就这样,互帮互助小组成立了。

能把狗头军师马思远当作救命稻草的笨蛋,非病急乱投医的尹柯莫属。



“我说尹柯,你谈恋爱的本事要有学习一半,鲸鱼这种小case早就追到手了。”

马思远叼着笔帽,化身人体扫描仪,飞速拷贝数学试卷答案,他抬头瞄了一眼困惑的尹柯,认识他十年还是头回看到尹柯这么魂不守舍。

“那小子有什么好?小柯柯,不如来你思远哥哥的怀抱里吧~~”作势求尹柯抱抱。

尹柯咻地起身,脸烧的通红。

成熟西红柿,男,适宜买回家谈恋爱。

“一点也不正经,不理你了。”



林惊羽有什么好?



那天尹柯扶着腰下楼都痛,听到肌肉咯吱咯吱作响,年久失修的烂尾楼般岌岌可危。

跳舞跳的,老毛病又犯了。

林惊羽倏地从背后拉过他的手,别说尹柯花痴,他在那个瞬间是真的以为天使降临,林惊羽额头上斑点的汗珠,是不含杂质的鹅黄色。

明明日光稀疏,林惊羽在背光的方位,尹柯愣是徒眼丈量了林惊羽睫毛的长度。

那眼神太过温柔,混入棉花糖的柑橘果汁,甜到发腻,嘬一口还能品尝到新鲜椰果,以至于在好几年以后,尹柯还念念不忘。

他实在太慌张了,被林惊羽攥着的手心微凉。林惊羽的手却很温暖,包裹着自己的,皮肤表层开始升温、发烫。

冰火两重天,是爱上一个人的感觉吗?



林惊羽就这样揽过尹柯的手,下到低两层的台阶上,拍拍肩膀,说,“上来。”

少年并不健壮的背脊弓起,尹柯记忆里的他总是骄傲的抬着头,挺直腰杆,像颗亭亭玉立的小白杨那样,英姿飒爽潇洒极了。

此刻,小白杨正弯下身绅士地要带他出走。
盐汽水打翻,酸涩的味道蔓延几公里,全部是爱情的痕迹。



林惊羽后面负重尹柯,胸前挂好书包,样子很滑稽。

尹柯没憋好,“噗嗤”一声清脆的笑出声,呼出的二氧化碳在林惊羽颈间碰撞,小分子和小分子间没有化学反应,只有物理作用,也足够林惊羽心痒。


“笑什么,你沉死了。”




口是心非,是压抑心跳的最好表达。

是最容易把宠爱藏匿的,哆来a梦的什锦口袋。不至于在尹柯伸手进去时,能准确抓住他的心。


给你增加点难度哦。

并没有那么喜欢你啦。



和“我好钟意你”,同义不同音。




8.

最终以尹柯的束腰结束了夏天。




9.

北城是没有春和秋的。

夏天匆匆逃离,冬天姗姗来迟。



“唔,吼冷…”

林惊羽说话含糊不清,鼻音浓重,人也不怎么精神。
他的家乡是如火的地方,常年的高温湿润,北城的冬冷而干,大风吹进骨头里,关节钝钝发疼。



冬天的夜晚像一场漫长的拉锯战,白日与黑暗交替,风如鼓擂,嗡嗡作响,在为这场战斗作势。

两个人悠悠走到车棚,林惊羽死活打不开车锁,手又红又肿,弹吉他的纤细手指哪经得起糟蹋。尹柯见状,摘下脖子上的红围巾,去年冬天他妈妈亲手织给他的,此刻正圣洁地围在林惊羽白皙透明的脖颈间,熠熠发光。

“干嘛。”瓮声瓮气的声音从围巾下传来,音量小的只有尹柯能听见。林惊羽的眼睛痛到睁不开,大风凛凛,刺骨的刮个不停。


林惊羽的侧脸靠在尹柯背后,手被包裹进尹柯的大衣口袋,焐得暖和和的。

风景不断倒退,自行车后座的人沉沉睡去。

冬天让人好辛苦。

爱让人好幸福。




住对门的两人刚刚好,能把这条路走千百遍。

学校到家的直线距离其实很近,十分钟走来回,林惊羽偏偏不乐意,一定要尹柯陪他绕路,于是尹柯才得以发现这小巷,冷冷清清,仿佛活在另一个世界。

在北城,处于夏冬之交,会有短暂的落叶期,持续一周左右。

林惊羽喜欢听枯黄的枝叶砸向肩膀。

他说,硕果累累以后,总要以一种形式结束。



“有些时候,明明知道结果,还是想要努把力呢。”

“就像这些叶子,明明可以待在树梢上安稳的度过更久啊。”

“尹柯,要是你,你会怎么选?”

他目光如钜,尹柯抠着车把,眼神闪烁,不知道怎么回答。



林惊羽似是料到他的沉默。

眼底的光闪了几下,弯起嘴角的瞬间,仿佛又熄灭了。

落叶归根,好像也没有选择权利呢。



“算啦,你这么笨,不会懂的。”

一记爆栗,打乱尹柯的小宇宙。




10.

愚与鱼,一个笨拙,一个不安。




11.

长大作动词,面临越来越多假设。

习惯性把后悔放在嘴边,对我们来说,“后悔”似乎不再是童年诚惶诚恐的魔咒。

有越来越多不得已,要咽回肚子里。

隐隐作痛,求之不得。



“尹柯,你有没有特别后悔的事呢?”

恨不得将说过的话,种下的苦果,统统吞噬。

恨不得横跨青春,将十五岁爱得卑微的林惊羽拥入怀中。

恨不得抛下名利,抛下束缚,拼了命也要挽回的那个人。



如果早读懂他眼里想要说的话。

如果能重来。




12.

分班来的突然。

马思远转过头问他们,“哥们儿,想好选文选理了没?”
尹柯刚想开口,马思远继续说,“呐,小柯柯肯定是要选理的,鲸鱼你呢?”

语毕,不断给尹柯使眼色。



尹柯在这段暗恋中没有丝毫长进,他的愚钝仿佛与生俱来,后天再努力也是无用功,除非彻底栽了跟头,摔得头破血流,然后捧在手心的珍宝滚呀滚的,就不见了。

林惊羽愣了一下,回答,“我?文科吧。”




五月的晴天,闪了电。




13.


从那以后,林惊羽就常常避而不见。

玫瑰美的有距离,只是因为那身刺。



林惊羽觉得,自己和尹柯,是完完全全从头到脚相反的人。

他敏感、悲观,他并不觉得短暂的甜蜜能让这份感情开花结果,他能预知的,只有看不到边际的煎熬。

一安静,那些密密麻麻的念头就涌来。

关于他和他的未来,他想象了很多次。

反正自己孤单一人,不必害怕给谁添负担,可尹柯不同。他该家庭美满,前程似锦,那条轨道,绝对不能出现任何罅隙。




14.

尹柯很胆小。

自以为装傻,钝器就不会伤人。

可一击致命那一下,比尖锐的刺更痛。




15.

故事结束了。




16.

尹柯参加一摸考试,多半是因为文理科串班合考。

一个年级二十个班,他和林惊羽在一个考场的几率连十分之一都不到。

可如果不串班考,就是百分之零。

他已经很感激。




考试安排好以后,桌子上会贴有考生的名字。

黑色,宋体,72号。

尹柯不止一次跟马思远吐槽过这样超羞耻的啊,没能想到现在的自己是那么迫切想知道答案。

我的旁边会坐个漂亮女孩儿吗,她的考号也许就跟我差一位,嗳,能在茫茫人海相遇是多么不容易。

当他奔赴考场,读仔细右手边的人名。

之前的装腔作势都被打破,尹柯轻轻抚上那张凉薄的纸,害怕惊醒了上帝,睁开眼睛又是一场空。

他快要一年没见过林惊羽了。



说来奇妙,其实一年里他们撞见的几率是比同一考场要大的多得多的,却真的,从来没遇见过。

出门拿牛奶时故意磨蹭,等对门的开门声响起。

原来故意制造的相遇,是不会成功的。




17.


模拟考试结束后,大家又投入了紧张的备考中。

一摸是尹柯最后一次见林惊羽。

尹柯再也没来过学校。

那段时间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了,边角泛黄,提醒他确实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。



只记得,天凉好个秋。




18.

毕业典礼上,马思远作为代表学生致辞。

台下熙熙攘攘,不安分因子此刻终于完全释放,在高考前的这几天,谁不想脱下制服做个坏孩子。

他一眼就瞄到林惊羽,领带不再是歪歪扭扭,校服妥帖而整齐。



扩音器吵得马思远自己都读不下去,可是乖乖小孩做了三年,无论如何,总该划下完美句号。

得让校领导满意,让老师满意,让家长满意,才配得上称作“三好学生”。

枯燥的稿件并没有因为他漂亮的外表有所变化,一个人的力量实在是太小太小。与世界抗衡,还是以卵击石了。

我们一路奋战,不是为了改变世界,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。

可惜有些人,等不到开花的那天了。




曾经想要为爱奋不顾身的志气,终于在胆小鬼的沉默中,消耗殆尽。




“恭喜啊学长,毕业快乐~!”

致辞结束后典礼才算告一段落,马思远在不远的角落,目睹林惊羽的一举一动。

抓破脑袋也想不清楚,他觉得这两个人有毛病,本来双双暗恋的初恋,应该好花结好果,为什么就这样无疾而终了呢。猜忌让他变成了可怕的窥探者,躲在暗处观察林惊羽,久而久之竟然变成自娱自乐的把戏。

这不,还没离场就被送了鲜花,看来林惊羽也并非尹柯说的那么油盐不进嘛。



转手又把学妹送的鲜花塞给身边的女孩,微微欠身表示谢意,“谢谢学妹。”刻板的语气,实在是像另一个人。

女孩挽起他的胳膊跟学妹们道别,看似礼貌的动作,其实是在宣布占有欲吧。

马思远苦笑,尹柯啊尹柯,没想到吧,你追了两年的林惊羽,已经跟别人牵手成功了。



正琢磨要打道回府,马思远觉得有什么不对,又转过头看了两眼。

林惊羽大热天围着条红围巾做什么?




19.

这些事马思远宁愿烂在肚里,包括那张洗好了的,两个人笑得很开心的迎新晚会颁奖式合影——那是尹柯和第一次,亦是唯一一次的两人合照——马思远也没有给他。

他们默契的不再提起那个名字,一切如常,像那个人从没出现过一样,彻彻底底的,变成尹柯人生可以被忽略的一个点。

尹柯上大学后开朗多了,渐渐学会看人眼色,身边有了不错的人选。

马思远朝他挥挥手,“我走了哦,不打扰你们二人世界。”




20.

希望这一次,故事是真的结束了。

愚人不再不食人间烟火。

而大鱼,终究也要流向海洋。




那片,愚人永远无法到达的湛蓝世界。





0.
“再见啦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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